開始文章之前,請再認認真真讀一遍標題,註意是「情緒」,而不是「情趣」。
博客被炸一周後,這幾天才陸續收到一些一些朋友的問詢,他們比我更關心數據是否被保留下來。好在,我幾乎所有文章都會先存在本地,再貼到博客之上,所以就算博客被炸了還是有一個記錄的地方。
「怎麽都不見你大開罵戒?」
換做以前,我大概一周之內都會用各種方式羞辱那個不知名的「兇手」,但似乎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,除了能在心里達成某種自卑平衡罷了。嬉笑怒罵的樂趣,就在於對等性,你嬉笑怒罵了別人,自然也會遭到別人的嬉笑怒罵。如果所有人都耗在這種比誰最後會贏的遊戲里,也完全沒了意義。
細心的朋友,應該會找到我在博客某一個奇怪的頁面里,藏了一個非常嚴肅正經的「道歉」,但如果真的是當事人通過我的指引,找到了那個道歉的頁面,大概還想再炸一次我的博客吧。
但那是個固定版面在被炸得當天就發布了,更像是種戲謔,就算我知道了對方是誰,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去解決我們之間的矛盾——因為我他媽就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麽矛盾,而且也沒有必要花時間和精力去拆解我跟他之間的愛恨糾葛,說不定這個過程中,還需要拆解到對方當事人的童年和原生家庭,然後一步步拆解他做出這種行為的人性成因。
我倒是挺願意做這件事,但是當事人不一定同意我要對他的原生家庭進行偷窺和分析。
我倒是大方地在「舊人舊事」里說過自己很多小時候的故事,這種不對等的偷窺都不能滿足他,更不可能讓他主動陳述自己的過去,和面對心里那個無法規避的「惡」。
「那你現在會覺得憤怒嗎?」
憤怒的持續跟時間沒關系,而是跟第一時間它是否有一個確切的發泄對象相關。
    前幾天看了個視頻,沒有去辨別真偽。畫面里是一個男生宿舍里的場景,一個男生在寢室里咆哮、狂笑,粗暴地搖晃床位,甚至是舉起椅子往地上亂砸一通。我實在看不出他在為何時憤怒,所以我只能猜測他大概是表白被拒絕或是被情侶戴了綠帽子。最後,答案公布,他又氣沖沖地將椅子擺回原處,然後在不停地大笑聲中回到座位上,拿起手機繼續玩遊戲。
    所以他的憤怒,大概跟他正在玩的遊戲有關。或許是他連續輸了很多局,排位持續下跌,最終爆發了這種難以抑製的情緒。最終這些情緒都在第一時間找到了確切的發泄對象——他對宿舍里的無機物進行暴躁的摔打。
    當下,他的情緒確實得到了釋放,不然他不會在如此瘋狂的舉動後,又回到座位前,拿起手機繼續玩。但同樣的,在他的情緒之下,那些被搖晃的床位和被摔打的椅子,已經出現了不可逆轉的損害——還好他發泄的對象只是這些沒有生命的無機物。
人當然擁有因為一件事無法順遂而產生憤怒情緒的資格,但這種情緒並不是「必然」,而是一種「選擇」——憤怒的產生,因為第一時間找到了一個確切的可發泄的對象,這個情緒就擁有了「通路」。
這樣說看上去會有一個自相矛盾的地方。難道是因為有了「情緒發泄的通路」,才讓「情緒產生」了嗎?
舉個例子。我爸的脾氣其實不算差,但是唯獨在開車時,他總是容易暴躁。我分析過這種暴躁的原因——如果他是自己開車前往某個陌生的地方,他可以根據導航順利抵達;但是如果他是載著家里人前往陌生地方,在使用導航的過程中一定會出現「情況」。他沒辦法將註意力完全從開車這件事上抽離一部分思緒出來,所以當下他沒辦法同時兼顧「開車」、「根據導航提示行駛」、「加入或屏蔽同行乘客的話題」。
所以這個時候,就一定會出現顧兩失一的情況。一旦發生失控錯誤,他便會有一套完整的「怪罪系統」,根據發泄對象有了不同的發泄方式。如果副駕駛坐著我媽,那麽導航的錯誤就是她本人,無論導航的手機是不是她拿著,問題都是「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」,當然我媽會回絕他「你怎麽自己不聽導航」,我爸就會用另一套邏輯繼續發泄情緒:「我喊你幫我看著。」我媽也不會輕易被道德綁架:「我每次給你說,說了你又不相信我說的。」
這種事情確實發生過,導航說前方路口右轉,我媽讓我爸前面右轉,結果我爸不知為何左轉了。然後兩人就吵開了,我爸說「你導航就應該說是往你這邊轉還是往我這邊轉」,我媽就會非常惱火「哪有導航說往你那邊轉的,你自己聽導航算了。」
確實,問題就在這里,我爸如果按照導航開車,就一定不會有錯。但如果副駕駛有人,他就一定會確認導航所謂的「左轉」到底是「往我這邊還是往你那邊」。
因為他有了一個情緒發泄的「通路」,當這個通路不存在時,他可以完全順利地通過導航駕駛;但這個通路一旦存在,他就有了情緒發泄的方式,難免會以導航出錯而找到「確切」的發泄對象。
那問題來了,同樣是開車,按道理來說他自己開車和副駕駛開車是一樣的,都會因為他開車時的精神緊繃而產生負面情緒,但為何他只發泄給了副駕駛?這樣,再來說這個邏輯就通了——是因為他在當下正好有一個負面情緒發泄的通路。
當我的博客被人DDoS時,我其實沒有任何的可發泄目標,當這個通路被阻斷時,我就會試圖尋找製造一個新的通路來承擔我產生的憤怒。但我並沒有去做「尋找」的動作,而是第一時間詢問解決辦法,找到一個解決辦法之後。我竟然新建了銀聯一個文件,開始記錄我繼續停留在服務器和使用博客商服務的好與壞。
這個文件的條理越清晰,我的憤怒就越是被拆解得細碎,以至於每一種憤怒都能找到一個對應的解決方案。最終,一些無法規避的問題被放在我面前時,我明顯知道這些問題不是單靠一次憤怒就能解決的實際問題。自此,一開始可能產生的憤怒,就因為在這種無法尋找到「確切」發泄對象的狀態下完全消失了——或者說,它不是消失,而是轉化成了其他的更好控製的情緒,比如不舍、斷舍離、嬉笑怒罵地開句玩笑,但最終指向的都是「解決已經發生的問題」。
到這里,好像都沒有點題——其實那個「情緒延時用品」就是那個「新建的文件」,記錄任何當下因為情緒產生的感受。這是一種割裂的狀態,因為我一直秉持的解決問題的方法是「少談感受直指問題」,但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,而且它並不「健康」,沒有人一上來就會非常冷靜地拆解自己的情緒——那就新建一個文件試試,然後記錄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。
哪怕是破口大罵,因為此時此刻的這個「通路」是可控的,並不是你去摔打無機物,更不是對著自己身邊的親密對象進行情緒勒索和發泄。當情緒意識到這個通路有非常「滯後」的延時性時,它自然而然就會冷靜下來,在輸入文字的同時,你也等於在跟自己對話,不用刪除那些已經發泄的內容。等到你覺得你已經不需要再繼續發泄下去,然後刪掉它們,開始你正式的「工作」,對此時此刻發生的事情羅列問題、解決方案、尋求幫助的方法等等。
當然,在這里還有一個升華的方法——讓他人參與。
當你用這種方法抵消了最開始那些暴怒、不受控的情緒之中,你會試著去理清這里面的關系,並試圖尋找解決方案。
這個時候,你可以試著用「講問題而不是感受」的方式,告訴親密的人,讓他們來幫你做出最後的選擇——當然,這個答案其實你心里早就有了,讓對方知道的目的,是你要為這段時間的情緒換上一個句號——讓對方知道,你已經解決了煩惱,以及自我消化了情緒。
不過,這個方法也是有成本的,因為你首先得有個男朋友/女朋友。